「那個女人很漂亮，但就是臉上甚麼表情都沒有，不是嚴肅或是防備，就真的是面無表情，把我們幾個帶到了樓外頭，又回過身朝裡頭的怪神像恭敬地拜了幾拜，才開口對我們說話。她的聲音好聽極了，從來就沒有聽過這麼細緻嬌嫩的聲音，你們漢人有一句話是不是叫作『黃鶯出谷』，我告訴你小夥子，那女人的聲音可比黃鶯好聽得多了！那時候，那女人一開口，德剛他們幾個都聽呆了。」婆婆笑著歎道，一旁的德剛幫著翻譯時則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頭。
「那個女人會說我們的話，而且說得就跟我們一樣，那時候我們都覺得，曲陵寨子的這些人，大概是從更深的山裡移出來的，大概是深山裡頭遭遇到了甚麼變故，才讓這些人不得不遷出來，在我們寨子附近落了腳，這本來也沒甚麼不可以，只是這關係到了寨子裡頭這麼多口人，所以還是得問問，怎麼他們一來，我們的寨子就荒了，水乾了地裡也長不出東西，是不是他們在搗鬼。所以我當時就問了，還跟那女人說，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也沒關係，只要讓我們的寨子回復原狀，我們可以不追究，他們也可以繼續住在這裡。結果那女人甚麼也沒說，很乾脆地點了點頭，這倒是出乎意料，想不到還真的是他們搞的，只是這下子我就傷腦筋了，你說，怎麼有人能夠控制土地跟河流呢？山神才有這樣的權力跟神力啊！這曲陵寨子裡頭的人，都是些甚麼來頭，所以我很溫和地說，能不能把我們的河流跟土地還給我們，我們整個寨子的人都快要餓死了，我們也不爭些甚麼，就是想安安靜靜地過日子，不想惹出甚麼是非。誰知道那女的不答應，說現在她必須要借用附近山川的力量，來完成一件相當重要的事情，等到事情完成之後，就會讓我們的寨子回復原狀。」
「我本來還想說些甚麼，至少得讓我們這陣子東西能吃啊！那女人聽了便擺擺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幾個年輕男人扛著好多大麻袋走了過來，說裡頭 裝的東是穀子，應該夠我們全寨子的人過上三個月，讓我帶回去，算是賠禮。幾個年輕人不滿意，覺得他們給得太少了，直接衝到前面去跟那女的說，要不給多一點，要不就把我們的河流土地還回來，我想攔都攔不住，那個女的真的不是好惹的角色，然後那個女的突然開始搖搖晃晃地唱起了歌，就是你剛才聽到的那一首，一下子幾個小夥子都被迷住了，著了魔似地走到了那女人的身後，要不是我情急之下搧了德剛一巴掌，德剛現在大概也成了曲陵寨的人了。」
「後來那些人就一直待在曲陵寨裡頭了嗎？」那男子突然發問道。
石叔哼了一聲回道：「嘿，我那個時候也是這樣問婆婆，婆婆只是苦笑了幾聲，說曲陵寨只說要完成一件重要的事情，卻沒說要花多久的時間，被留在寨子裡頭的幾個人也就一直沒有回來，婆婆說她後來想了很久，總算發現那女人的歌聲是能蠱惑人心的，或許是降頭，或許是甚麼不知名的神祕法術，但無論如何，即使是不擇手段，都必須要讓曲陵寨消失，讓昴原寨回復原狀，也得把那幾個小夥子給帶回家來，這就是為什麼要我教他們收攝心神的法子的原因了，因為抵抗不了那女人的歌聲，根本連曲陵寨的大門都進不了。」
「唉，後來我就在昴原寨裡頭住下來了，反正這深山老林裡頭老子也沒甚麼地方能去，幫著婆婆去救人也不錯，更何況對頭是曲陵寨，正好可以趁機打探打探能上哪兒去學那驅魂祕術。」石叔接著又解釋道。
「不過要知道玄門中收攝心神的功夫雖然算是入門功夫，不很艱深，但這種基礎功夫一般都必須要每日操練，長此以往，才能夠在實際派上用場的時候發揮功效，而且婆婆本身知道的或會的，都是些極南之地的祕法、降頭術，與師父教我的玄門道術大相逕庭，甚至是相互扞格，要讓婆婆他們完全學會，肯定還需要更長的時間，所以我這一住，就是三個年頭。」
留言列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