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醒啊?呵呵,都睡了大半天了!」女子們格格的調笑聲伴隨著一陣陣晃動,一間小小的雅房裡,幾個四、五個衣著華麗、年約二十來歲的女孩兒圍坐在一張小床邊上,一邊笑鬧一邊推搡著床上一個蜷縮著的嬌小身軀。「鬧甚麼鬧!都給我滾開了!」此時,一個三十多歲、鴇母模樣的女子走進房裡,對一眾正嘻鬧著的女孩兒喝道,女孩兒們連忙起身,畢恭畢敬地讓出了床邊的位置,那女子冷冷地掃了一眼女孩兒們,眼光銳利,看得方才喧鬧雀躍的女孩兒們只覺一陣涼意襲來,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女子輕輕哼了哼,接著便在床沿邊坐下,輕輕地推推那嬌小的身軀,一邊輕聲低語道:「乖寶、乖寶,還在賴床啊!起床囉!給你做了好多好吃的等著你呀!」神情甚是柔和溫暖,全不似方才的潑辣兇悍,身旁的一眾女孩兒們也都安靜了下來,一個個都有些出神地望著那女子溫煦的臉龐,彷彿都想起了自己的娘。

  只是那女子的神情之中,隱約還有一縷幽幽的哀慟。

  蜷縮著,漸漸地舒展,那嬌小身軀微微地動了動,似乎是因為那女子身上濃郁的花香,蹬直了雙腿,接著慢慢睜開雙眼,先是一道刺眼的光,光中,彷彿影影綽綽地描著幾道人影,接著視線慢慢地收攏,眼眸中的人影漸漸變得清晰,若勤用力地睜開雙眼,發覺自己正躺在一張小床上,床邊坐著一個艷麗絕倫的女子,正專注地看著他,對著他笑了笑,眼角還泛起了一星淚光,突然一陣尖銳的燒灼從四面八方襲來,若勤不由自主地蜷起了身子,嘴中不住呻吟著,那女子大驚失色,連忙摟起了若勤在懷中,對著身旁一眾女孩兒嘶喊:「快!快請秋姑姑來!」,「快!還不快去啊,就說是我請的!」眼見身旁的一眾女孩兒神色有些躊躇,女子又加緊喊道,這時眾人才一哄而散,不多時,便又簇擁著一位風姿綽約、年約四十餘的中年女人進到房中,而所有女孩兒連同那女子,都若有似無地避著這秋姑姑,不願與之太過靠近,秋姑姑也不以為意,只是向房中眾人笑笑,目光便聚集到床上正蜷縮著的若勤,再也不曾移開。

  與房中眾人不同,秋姑姑身上僅著一襲墨綠色的絲質長裙,髮梢上簪著朵金鈿翡翠的百合花,在一眾雍容華貴、爭妍鬥麗之中,顯得相當俐落素雅,不落凡塵,也更多了一分自然俊逸。那女子本見到秋姑姑來,心中放鬆不少,此時卻又見秋姑姑目光如炬地盯著若勤,眉頭越鎖越重,不由得心膽俱寒,房中靜默了一陣,只見秋姑姑輕輕搖搖頭,緩緩說道:「門主,還恕秋娘姍姍來遲,就請門主責罰。」說罷便起身,微微一揖,向門口走去,看是要就此離開,女子見此趕忙上前攔住門口,有些哽咽著說道:「萬請姊姊留步,今日要不是因為孩兒的情況實在不好,迫不得已,不然萬不敢輕易驚擾姊姊,還請姊姊看在你我情分上,施以妙手,救救這孩兒!」說完便別過頭去,用袖子遮去了大半臉龐,竟是微微啜泣起來。「往日情分?妳我還有往日情分?」秋娘輕聲說道,語氣中不帶一絲情緒,「這小娃兒已經算是沒了,別說他全身的燒傷,那火已經燒進身體裡頭去了,現在是五內俱焚,菩薩也救他不了,就死了這條心吧,讓他安安靜靜地走了便是,我的妹妹。」秋娘繼續說道,依舊不帶任何情緒,只是語氣之中多了些無奈。聽了秋娘一番話,女子整個人像是垮掉一般,頹坐在床邊,伸出手輕輕地撫著若勤斷斷續續抽搐著的小小身軀,「我的兒……我苦命的兒啊……」女子一次又一次地小聲叫喚著,秋娘見此,依舊只是搖搖頭,歎了歎,便走出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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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說:「要有光。」就有了光[1]

 

  於是,這個世界便被創造了出來,我亦然,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似乎是如此,只是我被創造的那個當下,我不在,所以我至今無法非常肯定地說,我是被創造的,或我究竟是如何被創造的?為何而創造?誰創造的?始終只能含糊其辭地帶過,帶過關於我是如何出現,關於我是如何而又為何而存在,對,我就這樣被創造了。

  從前,很久以前的世界,像我這樣的想法觀點,不是被眾人嗤之以鼻,就是引來哄堂大笑,或甚至會有些許略帶猥瑣的言詞或眼神,這只是因為那時候的人們不知道,不知道他們所謂的想像力,終有一天,將強大到無與倫比,將強大到足以創造世界,創生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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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福領著劉坊,快步往市集的方向走去,兩人都是一臉肅穆。午時已過,日頭開始偏西,早該結束的市集此時卻依舊人聲鼎沸,兩人進到集市,就見眾人聚在城牆邊上圍觀,晚來的人們只能盡力伸長脖子,看看前頭究竟發生了甚麼事。劉坊見此,皺起了眉頭看向劉福,神情有些不解,劉福只是點點頭,接著開始伸長了雙臂,用力分開前頭如碎浪般一層又一層的人群,領著劉坊繼續向城牆的方向前進。

  終於擠到了城牆邊,劉福伸手指了指城門上垛眼旁一個小小的黑色球體,說了聲:「公子!」劉坊順著劉福指的方向看去,不禁一愣,然後漫不在乎地對劉福喝道:「不過就是個掛在城牆上的人頭,需要這麼大驚小怪嗎!」,「公子,請您再看仔細一點!」劉福恭敬地答道,劉坊只得再次向城牆上望去,瞇起了眼睛,望著那人頭瞪了好一會兒,然後低下頭,原先滿不在乎的表情變成了如霜般的冷峻,「秦小拳?」劉坊低聲問道,劉福點點頭,「說是今天一早,一個趕著出城幫兒子娶媳婦兒的老漢發現的,已經查過那個老漢了,就是個尋常的莊稼人。」劉福低聲回道,劉坊的眉頭皺得更緊,轉過身便往回走,劉福趕忙跟上,「傳令讓京城裡的弟兄們自己多注意了,秦小拳功夫不差!」劉坊冷冷地說道。

  翌日,許多尋常人家穿著打扮的男子,開始出沒在京城各家妓院左近,看似漫不經心地瞟著人來人往的街道和妓院門口花枝招展正招攬客人的女子,但每個人眼神裡卻都是說不出的戒慎嚴厲。

  約莫申時,劉坊緩步來到醉坊小軒的門口,一身淡藍色的長袍,上頭沒甚麼雕飾,只在左胸口地方繡著一隻栩栩如生、正做躍起撲騰狀的猛虎,手裡頭甩著一把黃金扇骨的白紙扇,端地是光彩奪目,往來行人都不由自主地多向劉坊看了兩眼,再加以劉坊很是享受眾人的目光、顧盼自得的驕傲姿態,讓醉芳小軒門口站著招攬生意的姑娘、龜公早就注意到了這號人物,認定了準是哪個紈褲子弟今兒個不想回家,打算找個地方春宵一夜、一擲千金,於是姑娘們便不斷地向著劉坊拋來媚眼,龜公也扯開了嗓子大聲地吆喝,劉坊笑了笑,搧了搧手中的黃金紙扇,看似頗為躊躇地思索了一陣,才終於轉向醉芳小軒,再無遲疑地邁了過去。一眾姑娘、龜公自是當作貴客臨門,立馬堆起如花般的媚笑,又是斟茶又是設宴,許多姑娘迎上前來一次次地往劉坊身上蹭去,吹氣如蘭、嬌語如鶯,劉坊只是笑著,由著眾人前簇後擁地請到了醉芳小軒的上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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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pr 08 Mon 2013 23:46
  • 書生

 

  一個面容清癯的男子緩緩走在街上,無視周圍來往的人潮,臉上只是一抹淺淺的苦笑。日正當中,正是趕集之人蜂擁而至的片刻,便聽得各式各樣的小販、行商拚老命似地撕著喉嚨吆喝,男子繼續走著,緩緩向著城門的方向走去。

  「有沒聽說,昨天夜裡尚書大人府上給燒了!」一旁的小販正與出來趕集的人們有一搭沒一搭地閒嗑著,「燒了?給誰燒的?」一個正在挑梨子的中年大嬸滿不在乎地問道,「這……唉!這我問誰去呢!」小販聳聳肩,似乎還翻了個白眼,「尚書大人府……」男子聽了人群中的閒聊,停下腳步,喃喃地念道:「尚書大人……尚書大人府……」隨即眉頭一皺、表情一緊,一隻手摀上了後腦,口中不住呻吟,似乎是後腦受了傷,待到頭痛褪去,男子又彷彿跟個沒事兒的人一樣,繼續向城門走去。

  正要走到城門邊上,準備出城時,就見一個身著淡藍色衣裳的身影,沿著城牆蜥蜴一樣地往上竄,身手相當矯捷,見那身形,還依稀是個女子,男子於是站定,一雙眼睛就直直地瞅著女子不斷往上攀騰的身影,淡藍色的影子在黑甸甸的城牆上相當顯眼,但似乎就只有男子一人發覺,其餘眾人似乎都正忙著東挑西揀、討價還價。那女子手上彷彿還提著一個圓圓的布包裹,不知道裝的是甚麼物事,就見那女子輕快地竄上了城門,轉眼之間又攀上了城門最高的飛簷,接著解開那布包,將布包中那個圓圓的物事掛在了牆頭簷角上,然後翻身而下。下得城來,赫然是個俏麗女子,那女子似乎也發覺了有個男人正盯著自己瞧,便向著男子的方向斂衽微微一揖,便笑吟吟地出城去了。

  突然之間,身後的眾人一片譁然,有的驚呼有的懼怕,更多的是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直到最後有一個聲音大聲說道:「誰人快去報官啊!」,才有幾個人恍然大悟一般,倉皇而去。男子微微一愣,卻不是因為身後眾人的喧嘩,而是前方那遠去身影的巧笑,於是再不管身後究竟甚麼樣驚天動地的大事發生,男子只是向前,但稍稍加快了腳步,出得城去,直向女子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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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pr 02 Tue 2013 00:19
  • 除盡

  「少主,一切以安排妥當,就等您一聲令下!」一名身材魁梧的黑衣男子單膝跪地,向劉坊稟報,態度甚為恭謹小心,劉坊微微皺眉,問道:「你剛剛,叫我甚麼?」那男子一聽,立刻跪伏在地,「是……是……劉公子,是小的疏忽了,還請公子責罰!」全身還似乎因懼怕而微微顫抖著,劉坊臉色稍緩,語氣稍稍溫和地說道:「必須得記清楚了!現下咱們人還在京城,若是不慎走漏了風聲,讓人知道了真實身分,就算是我爹,也沒把握能將我們保全下來!」,「是!公子教訓的是,小的記住了!」男子恭敬地答道,「好,去吧,手腳記得利索點,甚麼也別留下,還有,也就別我爹說了。」劉坊笑道,「是,再請問公子,一會兒府中那一干女眷、老小,又該如何處置?是否先生擒下來,待您發落呢?」男子問道,「甚麼也別留下。」劉坊依舊笑道,臉上笑意更顯幽暗深遠。

  寅交卯時,就在天明之前,乃是一天之中最為晦暗的片刻,亦是人睡夢正酣,雷打不動的當下。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身後跟著約莫十來個彪形大漢,一眾都是黑衣蒙面,口中還含著一根小小的木棍,此曰「銜枚」,乃是軍隊用於疾行突襲之時,為防止發出聲響所使用的法子。眾人屏氣凝神,望著面前一幢碩大的宅邸,那男子回過頭,看了看那十來個大漢,接著雙手猛然前一揮,所有人四散而去,動作極為靈動迅捷,彷彿從來不曾在此處停駐。眾人散去,男子則深深地吸了口氣,緩步走到宅邸的正門口,輕輕從懷中抽出一柄只有食指粗細地匕首,三兩下便挑開了朱紅大門內壓著地巨大門栓,男子推開沉重的大門,竟沒發出一絲聲響,一派從容地走進大宅,順手將門口廊柱上掛著的木牌給摘了下來,折斷,隨手扔在一旁。

  萬籟俱寂,突然一道淒厲的驚叫聲劃破了天明之前的夜。一個官夫人樣的中年婦人,滿身是血地狂奔而出,左手摀著腹部,想是受了傷,一奔出房門,那婦人便扯開了嗓子大聲喊道:「來人啊!有刺客!有刺客!快來人啊!老爺……老爺他……」只聽得不過數聲,一個黑色的身影便已從那婦人背後欺上前來,扯住了婦人披散的長髮,另一手端起只有食指粗細的匕首在那婦人頸前一抹,婦人雙眼陡地瞪大,再也叫喊不出聲音,接著摀著喉嚨緩緩跪下,在倒下的前一刻,婦人佈滿驚惶的雙眼中,映照出了十來個身著黑衣的彪形大漢,只露出一對對殺氣騰騰的眼睛,在那婦人面前頓了一頓,之後便隨著婦人的生命,一齊散去。

  依舊是萬籟俱寂,只一盞茶的時間,整座宅邸便四處滿溢著血腥之氣,一陣火光掠起,不一會兒偌大的宅院便已陷入熊熊火海。身著黑衣的一眾大漢早已不知去向,只在烈火吞噬屋瓦的畢剝聲響中,一個顫抖的身影艱難地鑽出爬滿火舌的頹傾房樑,一邊爬到火燒不著的小小角落蜷縮起來,一邊微弱地呼救著。

  「來人啊!快來人啊!走水啦!尹府走水啦!快來人救火啊!」劉坊聲嘶力竭地大聲喊道,神情相當焦急,劉坊身旁一個穿著普通管家模樣的男子有些緊張地說道:「公子,已經讓人到衙門裡頭調人來了,應該一會就到了,公子……公子你別急啊公子!」管家模樣的男子見了劉坊焦急欲狂的眼神,趕忙伸手攔住了看來一會兒便要衝進火海的劉坊,「劉福,快!你快去把府裡的人也全都調過來!」,「這……公子……」劉福臉色有些為難,悄聲說道:「可是公子,府上的人手……都是老爺的人啊!看來是調不得了。」,劉坊一愣,點了點頭:「的確,看來只能等衙門的人來了,只是可惜啦!本來可以更精彩的!」劉坊越說越有些意猶未盡,劉福只是跟在劉坊身旁,不住點頭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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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ar 25 Mon 2013 23:57
  • 嫣兒

  「嫣兒!我的乖女兒唷!張公子上那兒去啦?府上派人尋他來啦!」鴇母神色慌張地在房門口問道,臉上厚重的妝容都有些暈開了。少頃,門輕輕地開了一條縫隙,一個嬌柔的聲音答道:「張公子?張公子早回去啦!我怎麼知道上那兒去了,他臨走前還給了我一塊玉珮,說是要給您的謝禮呢!喏!」正說著,一隻纖細白皙的手臂伸出門外,掌心上托著一塊淡墨色的玉珮,玉色溫潤、雕工樸拙,看得出是塊價值不菲的美玉,鴇母接過玉珮,喜不自禁地放在掌中把玩了起來,嘴上卻仍漫不經心地問道:「那張公子有沒說他上哪兒去啦?他府上的人催得急得很哪!怕是出了甚麼事情囉!」,「急!他急甚麼哪!還不就是逛窯子被他老爹發現了,怕回家挨罰,趕緊溜了唄!」房中女子說罷一陣格格嬌笑。「好吧!我再問問去,你先歇歇啊!一會兒秦公子要來,可別怠慢人家了!」說罷便快步離去,邊左顧右盼邊大聲嚷嚷這「張公子!」

  關上門,嫣兒轉身打量著被床單、棉被牢牢綁在椅子上的張公子,笑靨如花,嬌聲說道:「張公子,您聽見了嗎?您府上人來請您回去了呢!」聲音雖小,話語中卻透著說不出的魅惑慵懶。嫣兒緩步走到床邊,面向著張公子,開始將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褪下,只見那張公子面色脹紅,全身不斷使勁想要掙脫棉被與床單的束縛,此時的嫣兒,已是一絲不掛地站在張公子面前,「我漂亮嗎?」嫣兒輕聲問道,張公子點頭如搗蒜,「那當日的小萍,也是如我這般美嗎?」嫣兒語氣猛地轉為陰狠,張公子卻依舊盯著嫣兒的身軀,全然沒有會過意來,「唉!」嫣兒歎了口氣,抬手便搧了張公子一個大耳刮子,冷冷問道:「我說,那日的小萍……也如我這樣美嗎?」張公子驀地一驚,這才咧咧嘴,口齒有些不清地問道:「小萍?……嫣兒……甚麼……甚麼小萍?」嫣兒冷哼一聲,緩緩說道:「上月初五,您在街上將一個年輕姑娘強掳回家,對她極盡欺凌、百般蹂躪,是也不是?」,「哪有這事?妳不要血口噴人!」張公子大聲答道,「您可小點聲,可別讓府上的人發現您還在這窯子裡!我說您就別狡辯了,街坊上都在傳著,說您張大少爺就這樣光天化日地逼著人家姑娘就範!讓您壞了名節!」嫣兒厲聲道,「我只不過是帶著小姑娘四處吃香喝辣、遊山玩水,天黑之後便送她回家,我可沒有虧待她啊!壞她名節,更是沒有的事!是她自己投懷送抱,怪不了人哪!況且我待她不薄,這樣一點點報答,也算是合情合理啊!」,「畜生!您可知小萍現在如何?」張公子搖搖頭,「那天回家,小萍一直哭著說被您給玷汙了,那天夜裡便上吊自殺了!」嫣兒怒不可遏地說道,那張公子卻滿不在乎地道:「那又與我何干?要死要活是她自家的事情。倒是嫣兒妳呀!別說這些不相干的事情了,不就是一個小姑娘嗎?妳現在只管好好伺候我就行啦!我包準妳往後受用不盡的榮華富貴,好了!快把我解開吧!我們來好好快活一陣!」張公子臉上再度浮現猥瑣的笑容,雙眼肆無忌憚地往嫣兒身上瞟去,嫣兒無奈地聳聳肩,笑道:「不了!您剛剛也聽見了吧!您府上派人找您來了!似乎還挺急的,不如……就讓我來送您一程吧!」說罷便抽出藏在枕頭下的匕首,迅速地刺入張公子的左胸,張公子瞪大了眼睛,嘴角還留著一抹淫靡的笑意,就此氣絕。抽出匕首,嫣兒反手一刀,俐落地割下張公子的首級,順手拿了塊方巾將頭顱包了掛在腰際,再將無頭的身軀藏在床下,隨後穿戴整齊,打開窗,一躍而去。

  此刻天色尚明,秦公子還要兩個多時辰才會來赴約。嫣兒帶著張公子的首級,來到了城郊一處茅屋外,解下布包放在門前,敲了敲門,接著躍上一旁老樹的樹梢,隱身茂密的枝枒間,過了片刻,一名老婦開了門,四處張望、找尋著方才敲門的客人,過了一陣,才注意到地上的布包裹,老婦略帶遲疑地拾起包裹,緩緩解開,接著一聲驚叫,跌坐在地上,將張公子瞪大著雙眼且略帶淫靡的首級扔出好遠,老婦顫抖著,口中不斷地唸誦著「阿彌陀佛」,試圖平復自己驚惶、憤怒的情緒。屋內此時又走出一名拎著鋤頭的老翁,想是聽到了方才的驚叫聲,趕忙出來察看,卻發現老婦坐在地上,指著前邊的人頭一邊顫抖一邊淚流滿面,待老翁稍稍走近,稍稍看清楚那人頭是誰之後,疑惑與驚惶轉為憤恨,大聲叫道:「好啊!這畜生終於遭報應啦!大家快來看哪!張公子的腦袋被人給割了送到我家門口來啦!」又向天大喊:「女兒啊!妳看到了嗎?……這畜生……現在腦袋可掉了啊……」說著便嗚嗚地哭了起來。

  老翁老婦又哭罵了一陣,才緩緩起身走回屋裡,嫣兒攀在樹梢,靜靜地看著兩老走入屋中,這才一躍而下,用衣袖揩了揩眼角的淚珠,慢慢走回城裡。一路上又在市集稍作停留,買了些胭脂水粉跟幾支髮簪,才回到醉芳小軒。

  才一進門,嫣兒便被焦急的鴇母拉住,邊走邊悄聲質問道:「妳去那兒啦!不是讓妳在房裡好好歇歇,怎麼又跑出去遛搭!秦公子都已經到了許久了!正在房裡等妳呢!妳可快點啊!」,「秦公子?不是還要大半個時辰才到嗎?」嫣兒有些詫異地問,想起床底下張公子的無頭屍體,不禁加快了腳步向自己房中走去。推門一看,只見秦公子正坐在桌旁悠閒地喝著酒,看到嫣兒進來連忙起身一揖,笑道:「來得早了些,還請嫣兒姑娘莫怪!只是今晚尚有要事在身,所以不得不提早赴約了。」,嫣兒歛衽嬌聲回禮:「秦公子客氣了!正是因為秦公子要來,所以方才出門辦了些脂粉、買了幾支新簪子,耽誤了時間,不知公子已到,這兒就先跟公子賠禮了,小女這就進去換套新衣裳,便來陪公子把盞言歡。」說罷便盈盈一拜,走入內室。秦公子拿出一錠金元寶,遞給站在門邊的鴇母,鴇母收了元寶也是一拜,道了聲「公子萬福」,喜不自勝地悄聲離開,離開前還不忘將門給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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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ar 18 Mon 2013 22:34
  • 楔子

 

  皇門外,大群做書生打扮的年輕人正焦躁著。

  「二哥,你說今年這狀元……會是誰哪?」一個稚嫩的聲音問道。

  「那還用得著猜嗎?自然是我們靖玄兄手到擒來啦!其他那些甚麼十年寒窗的落魄學生,再不然就是官宦世家的紈褲子弟,哪裡比得上我們靖玄兄弟的天縱英才!」一旁一個爽朗的大漢大聲說道,全然不顧這番話已經成功地引來周遭諸多嫉恨與不屑的目光。大漢身旁、人群之中,一位身形頎長削瘦的書生,面無表情地立著,絲毫不顧這樣尷尬的處境,雙眼堅定地望著遠處宮牆內宏大的亭臺樓閣,眉宇之間,是一抹淡淡的傲。聽到大漢的稱讚,那書生只是輕輕地說了句:「哪裡!劉兄見笑了。」

  「兄弟我這可不是信口胡說,想老弟你十五歲即名滿京師,卻遲遲要拖到現在才來應考,做兄弟的都為你感到可惜了,你想想,若是五年之前你就狀元及第,以你的才幹見識,再加上你爹的舉薦,現在你說不定都官拜一品了!我就搞不懂,你那五年都在做些甚麼,怎麼就這麼喜歡跟我們這些沒出息的傢伙瞎混……」,「劉公子,您就別說了!」那稚嫩的聲音勸道。那書生依舊立著,不發一語,突然前方一陣躁動,「出來了!終於出來了!」已然心急不堪的年輕人如久旱逢雨般地興奮,不斷地向前相互推擠著,「煩請各位別擠啊,知道各位心急,但還請各位讓開些,讓我們兄弟好點做事!」一旁的司禮太監拱手說道,態度相當恭謹,一邊又不斷催促兩名捧著皇榜的侍衛手腳快些,年輕的考生們稍稍後退了幾步,只是依舊興奮地探出頭來,伸長了脖子想要早一步看到榜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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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ct 08 Mon 2012 18:37
  • 六月

 

  彷彿是一個不平凡的日子。

 

  六點起床,微微發著呆,梳洗、吃早餐,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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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涼了。

 

  開學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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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ep 12 Wed 2012 00:44
  • 失聯

 

  也說不上是有空,這幾天,就是把所有事情都勉強地告一段落之後,偷了個閒,回大同。

 

  變了很多,本想是因為自己從南京歸來的錯覺,不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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