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雨湘問道,方才聽得很是出神,只是石叔說到這兒的時候便嘎然而止,害得雨湘很是焦急。

  「然後?甚麼然後?」石叔笑著回問道,「就是那個小娃兒啊,石叔你最後把那娃兒救活了沒有?」雨湘追問著,不料石叔搖搖頭,雨湘一看,臉上神色便黯淡了下來,似有若無地輕歎了一聲,接著石叔卻又聳聳肩,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我不知道。」,「怎麼可能不知道!那時候大夥兒不是都請你幫忙救救那小娃兒了嗎?」雨湘皺著眉頭急切地問道,「我沒救。」石叔依舊輕鬆地一語帶過,「為什麼?」雨湘面帶錯愕地問道,對於這樣的答案感到不可思議,「怎麼能夠這樣見死不救!那個小娃兒是這麼無辜的呀!」雨湘接著憤怒地低聲嘶吼道,「老子那個時候也就十來歲,根本甚麼都不懂,一下山還就碰上了這種烏煙瘴氣的鳥事兒,當下滿腦子想的就是該怎麼離這鬼地方還有這些莫名其妙的人們越遠越好,更何況我師父從前就只叫我讀書,法術甚麼的根本沒教給我多少,借命續命這種太高段的我也就只是聽過,連親眼看過都沒有……更何況人命關天哪二小姐!一個沒弄好我自個兒說不定也得折進去,再說了,即便我能夠全身而退,那一大家子人到頭來還會把那娃兒的死怪在我身上啊……唉……」石叔慢條斯理地解釋道,最後長長地歎了歎。

  「所以你就走了?扔下那個小娃兒跟那傷心的老太爺,還有那一大家子人?」雨湘冷冷地問道,想來很是不屑石叔當時的所作所為,「是啊,不然還能怎麼辦?就跟他們說這娃兒我沒法救,但是聽說附近一座山上有個道行很高的老頭兒,可以上山試試,說不定他會有辦法。」,「附近山上還有一個道行很高的人啊?那小娃兒肯定有救了!」雨湘語氣熱切地問道,差點兒沒有驚呼出聲,石叔望著雨湘這一驚一乍悲喜交雜,心中竊笑,想到要唬弄這二小姐,怎麼救這麼輕而易舉,便又說道:「哼!就是我師父啦,我師父不就隱居在附近的山上嗎?只是這娃兒的命還真有點兒懸,剛剛那半調子的大叔這樣一攪和,不知道能不能捱到上山見著我師父,再說就算真見著了,我師父肯不肯出手相救那還說不定呢!」,「你師父他老人家一定能把小娃兒給救活的!」雨湘篤定地說道,「哼!能當然是能,肯不肯這就不好說了,反正那之後就不干我的事兒了!」,「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見死不救?」雨湘立時便反唇相譏道。

  石叔有些不置可否地望向雨湘,下巴指了指雨湘懷裡的昏迷不醒的書生,搖頭苦笑道:「唉,老子要真是見死不救,二小姐妳現在正摟著的那小子,早就被我扔在山坳子裡讓那鬼降當夜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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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子你笑甚麼!一會兒可要拿你來抵命的呢!」大叔惡狠狠地盯著我,兇惡的臉皺成了一團,像極了一條正準備衝出去逮貓的老黃狗,我笑得更大聲了,就見眾人一臉茫然地看向大叔,不知道究竟發生甚麼事兒了,那大叔一急,轉過身從一旁的布袋中衝出了一柄手臂長短的桃木劍,在上頭穿了兩張胡亂寫成的符,舉在空中比劃了一下,口中喃喃有辭,接著對著我大喝一聲:「妖孽!還不速速現形!」說著就抓著桃木劍往我身上一下一下地抽,邊抽邊對著身後的一大家子人解釋道:「我看這孩子,笑得這般猖狂,定是方才趁我一個不留神,讓邪靈奪了魂舍,得趕緊將那邪靈趕出,不然被侵入的時間久了,這孩子的命造給邪靈汙了,就沒用了,鬧不好咱們一大夥兒人都得折在這裡!」大叔煞有介事地說著,使得吼頭一大家子人心惶惶,縮成了一堆,剛才呼天搶地的老頭兒,此刻還巍巍地打著顫。

  「不用擔心,今天就算拚盡在下一身的道行,也要把這妖孽給收下了,莫讓它繼續為禍世間!」大叔說得很是正氣凜然,說罷便滿場飛奔了起來,手裡的桃木劍橫豎曲斜或劈或斬地呼呼比劃著,另一手不知甚麼時候拽出了一個銅鈴,噹噹噹搖得滿場轟響,滿場跑的同時還時不時地灑出大把大把的黃裱紙,滿天飛舞,整個場面又亂又好笑,像極了從前看到人家戲台子上頭演的出殯戲碼,就差抬著棺材哭著墓的了。

  「大叔,你真的打算用我的命去換這小娃兒?」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我朗聲問道,大叔愣了一下,滿是肯定地說道:「也只能苦了你了,小子,我見你無家可歸又無父無母,流落街頭到了後來也是死路一條,倒不如跟我一起救了這娃兒的命,對你也是功德一件,讓你來世也好投生個好人家,過上點兒好日子!」大叔的話聽起來挺有道理,但細細一想卻又是說不出的怪異,當下暫且不動聲色,便又問道:「大叔,你知道借命續命的法術,損陰敗德的嗎?不怕賠上了自己的道行,別鬧不好連命都給搭上了!」就見大叔臉上毫無懼色,轉頭看了看那一大家子人,正義凜然地朗聲說道:「就是要我形神俱滅,我都要把這小娃兒給救活了!」只見那老頭兒對著大叔的背影不斷投向感激與欽慕的目光,我只得澹然一笑,心中不住搖頭,這傢伙根本屁都不懂,連師父說來都眉頭緊蹙的術式,你一個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傻子卻大大方方地說要施展出來,你有那個能耐嗎?

  當下聳聳肩,很是悠然地對著大叔說道:「大叔,這借命續命的法你如果真的會使,那就趕緊的吧,我怕這小娃兒撐不了多久了,快點兒啊快點兒啊!」大叔看著我這般坦然,反倒露出了猶疑的神色,抿著下嘴唇直愣愣地望著我,過了一陣,終於下定決心似的,大吼一聲,右手端起桃木劍,左手掐起天師印,大聲念咒,邊又畫了幾道符,穿在劍上對著小嬰孩兒頭頂上虛砍了幾下,然後又轉向我,對著我的腦袋直直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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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老子那個時候就屁點兒大,糊里糊塗地跟人回了家,然後又莫名其妙地就睏了就睡著了,等到老子醒來的時候差點兒沒被嚇死。

  就見那大叔身後跟著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一大家子人,估計總有那麼四、五十口人,大叔手上捧著一個小小的白色布包,等大叔走進了我才瞧清楚,那是一個應該才剛出世沒多久的小嬰孩兒,白色的襁褓裹得密密實實,大叔抱著嬰孩兒走到我身邊站定,看都沒看我一眼,神色跟剛才在街上遇到我的時候完全不一樣,身後那一大家子每個人都面有憂色,但一個個卻都瞪大了眼睛望我身上瞅,老子這才發覺,自己被人剝的赤條條的,被人給捆在了一張大大的太師椅子上頭。

  他媽的,妳說這到底是要幹甚麼,老子就這樣光著屁股給一大夥兒人上上下下盯著瞧著,羞都羞死了,但這一大群人都不說話,只聽得到濁重的呼吸聲,夾雜著輕微的啜泣,也不知道出了甚麼事了,這事兒到底又干老子屁事兒。

  大叔將嬰孩兒慎重地放在了我身旁的小桌上,說也奇怪,一個剛剛出世的小娃兒,從我醒轉過來到現在卻是一點兒聲音都沒有,竟然不哭也不鬧,從前總聽師父說,小嬰兒最是吵鬧了,仗著自己不會說話,遇上了甚麼不順心的不順眼的就要哭,順心了順眼了心情好了也要哭,就是根本沒事兒也要哭上一夜才算是舒坦。我轉過頭來看了看襁褓中的小娃兒,卻發現小娃兒的臉上一片死白,難不成產下的是一個死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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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鐵了心要讓自己空閑,於是又多了一整下午的時間。

  讀書寫字,從來便都是如此。

  又看完了一本書,五味雜陳,於是收了書,筆記本虛掩著,順手從包裡掏了個十元銅板,起身出了圖書館。

  毫無節制,並且極不知檢點地買了瓶小Size的奶茶,邊喝邊不知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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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師父歡欣鼓舞地宣告師兄藝成出師的那天夜裡,我趁著師父、師兄酣睡之際,悄悄溜進了師父的書庫,偷了那本無論我怎麼苦苦哀求,師父就是不讓我看的《祕術總蒐》,然後就離開了師父身邊,現在想起來,當初老子當真就是給厲鬼迷住了心竅,這麼膽大妄為的事兒都他媽幹得出來!

  從前總聽師父說,在苗疆一帶的極南之地,據傳有種極為厲害的驅魂祕術,真要施展起來就連修為極高的正宗玄門中人都難以抵擋,若能得到此術,要凌駕、橫掃中原諸多的玄門流派,簡直易如反掌……。雖然我和師兄同時入門,但我與師兄除了天資相差甚遠,好惡也截然不同,師兄喜歡觀占卜算,尤其喜愛風水之學,我老覺得那些個書頁上的玩意兒破爛、陳腐,學起來一點勁兒都沒有,便把全副的心神都投注到了師兄嗤之以鼻的各種法術上頭,所以當師父說到世上還有這麼一種驅魂祕術,我登時便來了精神,心裡便開始思忖著,怎麼樣才能把這法術弄到手,無論如何,老子都要學到這驅魂術!

  師父後來又說了,這驅魂祕術,他總共也就知道這麼多,就連這約略一點兒的皮毛,還都是聽他的師父說的,師父說到這兒,老子整個人都頹掉了,看來這輩子是學不到了,知道的太少,甚至根本有沒有這麼回事兒都不敢肯定,就算真有,也不知道能上哪兒找人學去……不過師父又說,他那本《祕術總蒐》裡頭說不定會有,那畢竟是門中歷代的前輩高人殫精竭慮,這兒一點那兒又一點蒐羅攢積起來的,一筆一劃都是嘔心瀝血的結晶,我一聽,頭馬上就抬了起來,重生一樣的雀躍呀!趕忙問師父《祕術總蒐》這書現在在哪兒,能不能借給我看看,師父卻一口回絕了,老子還捱了師父一頓好罵,說我學東西不認真,根基已經不好了,還不肯腳踏實地好好讀書,老要去想一些稀奇古怪的法術,要是再這麼下去,難有所成,注定了一生庸庸碌碌,那還不如趁早了下山,窩回家種田去。

  當下心中一陣酸楚,老子都已經是個無家的孤兒了,連家鄉哪個方向都知道得不太清楚,上哪兒去找田種去?也埋怨師父老是偏袒師兄,憑甚麼書庫裡頭甚麼書都讓師兄看了,對我卻連一本都不讓看?為什麼師兄都能出師了,我卻還根本不成氣候?師父教了師兄這麼多,為什麼就是不肯多教我一些更高深的法術?妳說,憑甚麼就能這麼欺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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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碗盛來琥珀光,撚著高腳圓腔的玻璃杯,輕輕搖晃著,才總算將這本無交集的一句話,呈顯得更加具象。

  不太喝紅酒,此時是因為閑飲老友倚東窗。

  始終認為,以自己曾經的工作性質,此刻的生活習慣,以及對於思索寫作的一貫態度,能夠喝酒本身就是一件極其荒謬並且弔詭的事兒。我的肝臟老早就該土崩瓦解,怎麼能夠支撐到了現在?

  其實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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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鬼降之所以老纏著我們跑,是因為……當初就是我把這玩意兒給招出來的,後來又被我經年累月地這麼壓在身體裡頭,肯定是滿肚子的不樂意,現在好不容易出來了,第一件事兒,當然就是把我給宰囉,出一口惡氣,順手也滅了一個能夠對付它的人。」石叔苦笑著說道,語氣之中,卻又帶著一絲異樣的、令人有些難以捉摸的柔和,就像是正在說著自己總愛調皮搗蛋的孫兒。

  「是嘛!那石叔你趕緊給我說說,你是怎麼把那鬼降給招惹出來的?」輕摟著書生的雨湘聽著聽著,似乎還就來了興致,因為受傷而顯得全無血色的面龐,此時正緩緩浮起期盼的淡淡笑容,望著石叔的虛弱雙眼流溢著靈動的光,就像是一個正等著爺爺坐下開始說起床邊故事,卻又還不想入睡的女孩兒。石叔伸出手,搭上了雨湘的腕上寸關之處,靜靜地聽了會兒雨湘的脈息,點點頭,然後又伸手探了探書生的鼻息,確認了書生總算還沒斷氣,,才對雨湘柔柔地笑了笑,將身子像火堆邊上挪了挪,調整好了姿勢,便又繼續說道。

  「當初,為了和師兄鬥法,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想不到卻害死了師父,還把自己整成了現在這副半人扮鬼的破爛德性。唉……這還得從我小時候,還在師父身邊的時候說起……我和我師兄都是孤兒,在路上被師父給撿回來撫養成人,後來也是同時入門學法,師兄年紀長我半個月,我便做了師弟,本來咱們師兄弟二人相處得挺不錯,平時讀書幹活兒形影不離,日子也算是消逍遙快活,直到入了門之後,師父正式開始傳授法訣,我倆的差距也就越來越大,就算是平日裡,也離得越來越遠了……」

  「師兄天資聰穎,悟性比我高出不只數十倍,師父無論教甚麼都學得特別快,而且竟然還能夠觸類旁通,很得師父喜愛,惹得師父常常笑呵呵地又多教了他好多東西,相形之下,我就笨得多了,就算師父沒有明說,但我也感覺得到師父不是那麼喜歡我……老子抱著腦袋、咬著牙,淚流滿面徹夜讀經背卦,還百思不得其解的當兒,師父已經在教師兄臨事斷卦的活兒了,後來,師兄將占斷起課一門學得是出神入化,比師父還要神準,師父便又撫掌大笑,然後讓我從書庫裡頭搬出了好多書,開始教師兄四柱推命、奇門遁甲、茅山符籙……,三年,也就三年時間,師兄便看遍了師父所有的藏書,而我,卻還只會耍一些基本的小法術,成不了甚麼氣候,那時候,我本想跟師父學更高深的法術,師父卻說我悟性太低,根基不好,說甚麼就是不肯教我,書庫裡頭的那些書也不准我翻來看……」石叔說到此處,稍稍停頓,微微喘著粗氣,彷彿胸臆之中難平的怒火猶然燒灼,石叔望著火堆,火舌搖曳,映照在石叔此時闃黑著、沒有絲毫情緒的雙眼裡,坐在一旁的雨湘驀地感受到了一股極為強烈、霜雪一般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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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總要到了躺倒在床上,迷濛將睡之際,才會赫然意識到自己的健康狀況有多糟,泰半是因為醒著的時間總奔波於大大小小,且大部分並不具有太強大意義的事情,然後才會在即將睡去的片刻,短暫地把腦子歸還給身體。

  不然就是像這樣一個必須失眠的夜。

  翻來覆去夜不成眠,如此,才掙得了稍長的一段時間,很妙,居然得靠著失眠這麼一個極不健康的途徑,才得以開啟自己關於自身健康的思索。

  突然,眼窩中無意識地溢出了兩行淚,我是個幾乎不掉眼淚的人,或許是想用這般無傷大雅的方式,來平衡心中積累的苦澀,但這也是老毛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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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追著咱們跑的,不是那個人,而是附在那人身上的玩意兒,那玩意兒叫做鬼降,以人的血氣為食養,能奪人魂舍,供其驅策,待那人全身血氣精魄都被吸攝殆盡之後,便離開那人的身軀,去奪下一個人的魂舍,而原來那人便會因為氣血既衰而很快就命喪黃泉。本來那鬼降是趁我為您治傷、無力防範、控制的當兒,才從我身上脫逃而出,附在了這小子身上,後來便引得這小子狂性大發,接連殺了兩人,最後也是迫不得已,我才唬得那監視著我們的黑衣人當了替死鬼,才終於把這小子給弄了出來。」

  「替死鬼?」雨湘有些困惑地問道,這時石叔又上前為書生號了號脈,確認書生一時半會兒死不了,才又接下去繼續說道:「就是把那鬼降硬是從這小子的身上給抽了出來,另外安置了,不然這小子得整個人被吸乾了才有辦法逃脫,二小姐您那個時候還昏迷未醒,那幾個突然冒出來的黑衣人,在那個時候已經被這小子宰得差不多了,再要不了多久,就得輪到咱爺兒倆了,只好誆了那個監視著我們的傢伙,讓他幫著忙收伏鬼降,好在那傢伙只是打腫臉充胖子,只是聽過鬼降,但其實啥也不懂,呿!害得我還以為遇上了真正的行家,所以我在您身上畫上的是安魂符,畫他身上的是散魂符,他站的那個血符陣也不是阻絕妖靈鬼物的,而是道道地地的引鬼陣,接著我便以血行法,引得那鬼降發狂似地奔了過來,然後便做法將鬼降抽出,再將這渾小子拽進我站的驅鬼陣裡頭,那個甚麼都不知道的倒楣蛋就活該成了這鬼降的新窩……」石叔頓了頓,喘了口氣接著又有些恨恨地說道:「只是老子還是他媽失算了!沒想到那倒楣蛋這麼不濟事兒!魂魄這麼快就被散乾淨了!一轉眼兒就給那鬼降奪了舍,本來看這人武功挺不錯,身體應該滿硬朗,精神也挺好,還指望著他自個兒的魂神能幫著壓制一陣子的,結果真他媽沒用!鬧得咱們連先逃出來的時間都沒有,不然咱們幾個再怎麼老弱殘病,也還不至於被整得這樣狼狽!」

  石叔娓娓道來,語氣儘管有些激動卻依舊虛弱,其中也夾雜著太多雨湘不甚明瞭的術語,加之以石叔還時不時地停下來,檢視兩人的身體狀況,但雨湘連矇帶猜,也總算是能聽懂個大概,「但是石叔,照這麼說來,那鬼東西不是應該見人就撲的嗎?我們那山坳子裡頭這麼多戶人家,總有百來號人,多的是精魄血氣可以吸食,怎麼這鬼降老衝著我們追呢?」雨湘有些不解地問道,或許也是自身重傷未癒,語氣聽來很輕柔,很是輕描淡寫,石叔聽了心中一陣悚然,歎道這二小姐到底還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兒,山坳裡多少人命,從她口中說來竟是這般雲淡風輕。

  石叔深吸了一口氣,苦笑道:「唉……說到底,還是我自個兒捅出來的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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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內睡蓮 2  

  周一早晨,寒風細雨之中大排長龍。

  我一直以為台灣民眾其實沒有太強大的藝術素養。

  買了票,擠在人龍中,嘈雜喧鬧一步一步地向我神往的莫內諸作推進,展場裡頭熙來攘往、人聲雜沓,與我認知中的印象派,似乎頗有不同。

  這是第三次踏進此地,動線很爛但好歹熟悉,左閃右避很快地便來到了睡蓮的跟前,真正令我欽慕的,是成為了印象派的莫內,於是前頭的那諸多肖像畫、諷刺人物畫,在初來乍到之時細細看過便是,說得白了,我此番前來就是為了要看睡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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